第三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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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
所以，他不動聲色。
不讓這突如其來的師弟，覺出他的特別存在，不讓他從他的反應裏，發覺他的影響不凡。
不管輸不輸人，反正不能輸陣。
雖然冷著面孔，可察言觀色一點沒放松。
看著兩人的行止，聽著兩人的言語，似乎這幾年間，也沒什麽深入交往。不過是尋常朋友。
只是，好像還保持著聯系。論關系麽，也比他與她之間，更親密些。
真是，叫人莫名煩躁的認知。
可他只能忍著。
一個已自願分手三年的前男友，他哪裏來的立場。
也虧得這麽幾年的歷練，訓練實戰偶爾蹲點，磨得他能屈能伸能藏鋒芒，才能壓著心頭一口悶氣，不言不語，不聲不響。
可那小子，也是一肚子壞水，花花腸子繞了一圈又一圈。
明明見他在場，還一個勁兒地湊上前來，不是約吃飯，就是要幫忙。明目張膽，理直氣壯。
簡直不把他這個舊人當做活物。
他不相信，那小子不明白他們的關系。即便是曾經的，也總還是有過。
可他就是一點不在乎的樣子。
又或許，就是因為在乎，所以才擺出那樣一副不在乎的樣子。
欲擒故縱，欲蓋彌彰。
跟他一個樣。
呵，好一個棋逢對手，旗鼓相當。
感情這種事，原不應該拿來置氣鬥法，針鋒相對，可他就是覺得意氣難平，胸中憋悶
心裏反覆告誡自己，面對宵小挑釁，要保持冷靜維持風度。
一個帶過隊維過和的分隊長，保護過民選政|府，維持過民眾游|行，多劍拔弩張危險凝重的場面，他都帶隊處理過。
眼下這一對一的小局面，怎麽就不能處之泰然。
可他還真就沒法，處之泰然。
這個和那些畢竟不一樣。一邊是理智，一邊是情感。
理智可以說一不二，情感卻是一團亂麻。
他不喜歡一團亂麻，卻被死死纏住，脫身不得。
能幫他松綁的人，就只有一個。
“小瑾。”他又一次開口，叫了聲她的名字。
更靠近她耳邊，幾乎含著耳垂，含混的，低啞的，幾乎有點祈求的味道。祈求她的回心轉意，祈求她幫他逃出生天。
“嗯？”蘇瑾被他吻得七葷八素，剛倚在門上，找回點魂魄，就又是一聲兩聲的，在耳朵邊咬她叫她。
挨得那麽近，氣息那麽燙，夾在他的唇齒和手掌之間，她就只有瑟縮喘息的份兒。
要不是他整個人挨著她，抵著她，她早就一灘水似的，淌到地板上去了。
鼻尖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。
煙味酒味炭火味，衣服上的衣皂香，還壓著點潮熱的汗味。直白，強硬，單刀直入的，填補了隔斷許久的空白，好像這三年的時間，它都不曾離開過。
直截了當，理直氣壯。
她忿忿於這樣的若無其事，卻一點不討厭這樣的強硬宣示。
他很少有對什麽人明確表示態度的時候。
不在乎的人前，他懶於表達，面對在乎的，他又出奇的包容，幾乎肆意包容，對於自己的態度，並不甚在意。
而對於她，這樣的強硬，似乎只出現在這樣耳鬢廝磨的時候。
難得壓抑不住的占有欲，赤裸裸的征服宣言。
他想證明，她是屬於他一個人的。正好，同理可證，他也是屬於她這個小女子的。
情意相投，心照不宣。
兩只手，還抓著他的衣襟，掌心相貼的腰側，感覺到他喘息間胸腔的起伏收擴。和她耳邊的氣息，是正好相配的頻率。
臉上是褪不去的潮熱。
她也還在喘息，含混地答應著他的輕喚，等著聽他要說些什麽。
耳邊，卻又只剩下欲言又止的喘息。
慢慢拉長放緩的呼吸，更多的清明回歸，好像要脫口而出的話，又快被吞了回去。
情到濃時的言語，容不得理智參與。它能溶解太多事，撒在雪上的粗鹽似的，把她想要的什麽都化成溶水。
她驀的轉過臉去看著他，固執的，連覆在她後頸的手都沒能阻止。
他也不躲避，放松了對她的束縛，只一點點，卻足夠兩人近在咫尺的面面相覷。距離太近，他的鼻尖蹭著她的，依舊呼吸相聞。
她看著他的眼，他卻只和她對視了一瞬，就又垂下視線，去尋找她的嘴唇。
她探詢著他的目光。
幽深的，癡纏的，沒有一絲逃避退縮的影子。
於是，她一顆心又放回胸口，安穩的微揚起下巴，迎接他的親吻。
嘴唇，舌尖，小心的輕含吮吸，一下一下，暧昧的溫存。
房間裏的空調，一開始就嗡嗡運行，直到現在，才吹得滿屋涼意。可對蘇瑾來說，並沒什麽差別。
她被包裹在另一個人的氣息裏，結實，灼人，感覺不到半分涼意。
終於，他的親吻從她唇邊，移向臉頰耳側，然後又去逗弄她另一側的耳垂。少了些剛才的莽撞沖動，更多了一點小心溫存。
他另一只手臂微彎，支在她耳側的門上。
蘇瑾微偏過頭，能看見他腕間微微突起的青筋。
再一次的，她受不住地想要退縮，卻只是一下，就咬著嘴唇，強迫自己停在那裏，一點點受著。
唇間，卻忍不住溢出笑意。
這是他們之間曾經的玩笑。
他受不了她賴著他時，抱著拖著拽著他一邊的胳膊，耍賴撒嬌鬧脾氣。她又受不了他玩心起時，咬著含著叼著她一邊的耳垂，廝磨逗弄亂欺負。
每到此時，他就一臉無奈，推她到老遠，然後，默默奉上另一邊手臂。她也有樣學樣，會一本正經退到安全距離，然後，再把另一邊的耳朵湊過去。
他們管這個叫“平衡發展”“全面建設”。
這麽重大的戰略思想，他果然，還記得。
盡管潛心忙碌，他還是聽見了，她溢出的一點笑聲。輕輕的氣聲，帶著點顫抖的尾音。
她懂他的表明心跡，時隔多年的心有靈犀。
“小瑾。”他停了一停，還是在她耳邊，還是只有一個名字。
“嗯？”她也只一聲回應。
“別走了。”他說。
“嗯，不走了。”她答應著。
好像弄反了的一問一答。明明是在她的房間，就算要留，也是她想留他。
可兩個人心裏，都明鏡似的，知道他留的，是她與他的距離。兜兜轉轉那麽久，來來去去那麽遠，最後還是一個舍不得，一個放不下。
他要留的，也不止是今晚，還有以後。
沒有吵鬧，也沒有解釋，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，一切都是心照不宣。
不管當初怎樣的不管不顧，怎樣的倔強輕狂，到頭來，還是一個照面，就繳械投降，認定了眼前的這個人，非他不可。
所以，用不著吵鬧，也不需要解釋，一切就是這樣的順理成章，一切也都是心照不宣。
耳鬢廝磨的溫存還未停止。
蘇瑾後仰了腦袋，靠上背後的消防逃生圖，中間隔著他彎起的手指。骨節分明，有點硌人。
耳朵被咬得太癢。
她壞心眼地用了些力道，梗著脖子，去頂他的手指，還擰上一擰，順道拉扯著耳朵逃離虎口。
他沒擡頭，也沒叫疼，卻是直接手掌一擡，把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肩頭。妥妥的，叫她別鬧的肢體語言。
可他嘴上什麽也沒說，只更深地低下頭，埋在她頸間。鼻尖嘴唇蹭過她領口的皮膚，氣息已然安穩。
她能感覺到，他面上線條的一點點變化——他似乎在輕笑。
如釋重負的，叫人安心。
她用額頭蹭著緊貼的衣料，也跟著笑了。
手機鈴聲響的突兀，卻不怎麽意外。
同款的手機，不一樣的自帶鈴聲。蘇瑾只覺腦後的那只手離她而去，頸間一陣長長的呼氣，熱乎乎的，有點無奈。
肩膀上驟然一輕，交頸鴛鴦似的你儂我儂，終於告一段落。
不甚情願地擡起頭，看著他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，掌心裏，是新鮮熱乎的震動加鈴聲。
他面上波瀾不驚，她也猜不出是哪來的電話。
可也知道，他們警隊常有些緊急任務加班加點什麽的，身為一知半解的準家屬，她也只能保持沈默，假裝乖巧。
他卻不怎麽見外，只略略支起身子，就著腳下站直了些，並沒打算走開。
貼近了許久，又拉開距離，微涼的空氣乘虛而入。蘇瑾這才發覺，自己前胸腰間還有不厚的牛仔布料，都已是一層薄汗，泛起潮氣。
分不清是她的，還是他的。
他一邊按下通話鍵，一邊把手機拿到耳邊。
房間裏很安靜。她聽見電話那頭，不知是困倦還是慵懶的男人聲音：“餵，你小子要是不下來，我就走人了。”
隔著聽筒和一個人的耳朵，剛剛認識的聲音還不甚熟悉。可結合語言情景上下文，她還是瞬間猜到了聲音的主人。
是陳隊。
還在樓下車子裏的陳隊。
“……”虧得她還以為是什麽緊急情況蹲點任務，原來是自己被蹲了點了。
一直紅著的臉，這下更紅了。
她囧囧的一臉尷尬。接電話的那個，卻淡定自若神色安然，不管是泰山崩於前，還是陳隊蹲在下面。
他垂著眼，微側了頭，對電話那頭交待：“先別走，我下去。”聲音平靜異常。
就是因為太平靜了，才叫人覺得異常。
蘇瑾發覺自己一雙手還抓在他腰上，想要收回，卻又不大敢動彈。
自作多情的做賊心虛。
多了收藏好開森~還有評論鼓勵的小夥伴~三百六十度打著飄感謝~
依舊手慢到自我嫌棄……= 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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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，好像還保持著聯系。論關系麽，也比他與她之間，更親密些。
真是，叫人莫名煩躁的認知。
可他只能忍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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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虧得這麽幾年的歷練，訓練實戰偶爾蹲點，磨得他能屈能伸能藏鋒芒，才能壓著心頭一口悶氣，不言不語，不聲不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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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就是一點不在乎的樣子。
又或許，就是因為在乎，所以才擺出那樣一副不在乎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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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智可以說一不二，情感卻是一團亂麻。
他不喜歡一團亂麻，卻被死死纏住，脫身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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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靠近她耳邊，幾乎含著耳垂，含混的，低啞的，幾乎有點祈求的味道。祈求她的回心轉意，祈求她幫他逃出生天。
“嗯？”蘇瑾被他吻得七葷八素，剛倚在門上，找回點魂魄，就又是一聲兩聲的，在耳朵邊咬她叫她。
挨得那麽近，氣息那麽燙，夾在他的唇齒和手掌之間，她就只有瑟縮喘息的份兒。
要不是他整個人挨著她，抵著她，她早就一灘水似的，淌到地板上去了。
鼻尖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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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截了當，理直氣壯。
她忿忿於這樣的若無其事，卻一點不討厭這樣的強硬宣示。
他很少有對什麽人明確表示態度的時候。
不在乎的人前，他懶於表達，面對在乎的，他又出奇的包容，幾乎肆意包容，對於自己的態度，並不甚在意。
而對於她，這樣的強硬，似乎只出現在這樣耳鬢廝磨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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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證明，她是屬於他一個人的。正好，同理可證，他也是屬於她這個小女子的。
情意相投，心照不宣。
兩只手，還抓著他的衣襟，掌心相貼的腰側，感覺到他喘息間胸腔的起伏收擴。和她耳邊的氣息，是正好相配的頻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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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還在喘息，含混地答應著他的輕喚，等著聽他要說些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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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間裏的空調，一開始就嗡嗡運行，直到現在，才吹得滿屋涼意。可對蘇瑾來說，並沒什麽差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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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瑾微偏過頭，能看見他腕間微微突起的青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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唇間，卻忍不住溢出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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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受不了她賴著他時，抱著拖著拽著他一邊的胳膊，耍賴撒嬌鬧脾氣。她又受不了他玩心起時，咬著含著叼著她一邊的耳垂，廝磨逗弄亂欺負。
每到此時，他就一臉無奈，推她到老遠，然後，默默奉上另一邊手臂。她也有樣學樣，會一本正經退到安全距離，然後，再把另一邊的耳朵湊過去。
他們管這個叫“平衡發展”“全面建設”。
這麽重大的戰略思想，他果然，還記得。
盡管潛心忙碌，他還是聽見了，她溢出的一點笑聲。輕輕的氣聲，帶著點顫抖的尾音。
她懂他的表明心跡，時隔多年的心有靈犀。
“小瑾。”他停了一停，還是在她耳邊，還是只有一個名字。
“嗯？”她也只一聲回應。
“別走了。”他說。
“嗯，不走了。”她答應著。
好像弄反了的一問一答。明明是在她的房間，就算要留，也是她想留他。
可兩個人心裏，都明鏡似的，知道他留的，是她與他的距離。兜兜轉轉那麽久，來來去去那麽遠，最後還是一個舍不得，一個放不下。
他要留的，也不止是今晚，還有以後。
沒有吵鬧，也沒有解釋，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，一切都是心照不宣。
不管當初怎樣的不管不顧，怎樣的倔強輕狂，到頭來，還是一個照面，就繳械投降，認定了眼前的這個人，非他不可。
所以，用不著吵鬧，也不需要解釋，一切就是這樣的順理成章，一切也都是心照不宣。
耳鬢廝磨的溫存還未停止。
蘇瑾後仰了腦袋，靠上背後的消防逃生圖，中間隔著他彎起的手指。骨節分明，有點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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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沒擡頭，也沒叫疼，卻是直接手掌一擡，把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肩頭。妥妥的，叫她別鬧的肢體語言。
可他嘴上什麽也沒說，只更深地低下頭，埋在她頸間。鼻尖嘴唇蹭過她領口的皮膚，氣息已然安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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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釋重負的，叫人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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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鈴聲響的突兀，卻不怎麽意外。
同款的手機，不一樣的自帶鈴聲。蘇瑾只覺腦後的那只手離她而去，頸間一陣長長的呼氣，熱乎乎的，有點無奈。
肩膀上驟然一輕，交頸鴛鴦似的你儂我儂，終於告一段落。
不甚情願地擡起頭，看著他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，掌心裏，是新鮮熱乎的震動加鈴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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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也知道，他們警隊常有些緊急任務加班加點什麽的，身為一知半解的準家屬，她也只能保持沈默，假裝乖巧。
他卻不怎麽見外，只略略支起身子，就著腳下站直了些，並沒打算走開。
貼近了許久，又拉開距離，微涼的空氣乘虛而入。蘇瑾這才發覺，自己前胸腰間還有不厚的牛仔布料，都已是一層薄汗，泛起潮氣。
分不清是她的，還是他的。
他一邊按下通話鍵，一邊把手機拿到耳邊。
房間裏很安靜。她聽見電話那頭，不知是困倦還是慵懶的男人聲音：“餵，你小子要是不下來，我就走人了。”
隔著聽筒和一個人的耳朵，剛剛認識的聲音還不甚熟悉。可結合語言情景上下文，她還是瞬間猜到了聲音的主人。
是陳隊。
還在樓下車子裏的陳隊。
“……”虧得她還以為是什麽緊急情況蹲點任務，原來是自己被蹲了點了。
一直紅著的臉，這下更紅了。
她囧囧的一臉尷尬。接電話的那個，卻淡定自若神色安然，不管是泰山崩於前，還是陳隊蹲在下面。
他垂著眼，微側了頭，對電話那頭交待：“先別走，我下去。”聲音平靜異常。
就是因為太平靜了，才叫人覺得異常。
蘇瑾發覺自己一雙手還抓在他腰上，想要收回，卻又不大敢動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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